无数投资者的财富化为乌有,市场信心遭到毁灭性打击。
与此同时,交易广场大楼外部。
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维修工”,不紧不慢地合上了位于大楼侧面隐蔽处的一个网络节点箱。
箱体内,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装置上的微型指示灯,由闪烁的绿色变为稳定的红色,然后悄然熄灭。
他拿起放在旁边的工具包,像完成了一次普通的日常维护,混入清晨匆忙的人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耳中的微型耳机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播种者’,确认收获。”
“播种者”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低声回应:“种子已发芽,风暴开始。”
而在大洋彼岸,某个黑暗的房间里,雷克斯·索恩看着屏幕上香港股市断崖式下跌的曲线(通过特殊渠道获取),满意地喝了一口烈酒。
“对,就是这样,让他们也尝尝财产瞬间蒸发,秩序荡然无存的滋味,金融规则?从现在起,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香港交易所的“黑色三分钟”,如同第一块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正式拉开了“混沌计划”无底线报复的序幕。
就在香港交易所陷入瘫痪、东亚市场一片哀鸿之际,纽约,华尔街的巨头们却在一间可以俯瞰交易大厅的密闭会议室里,进行着另一场无声的杀戮。
主持会议的是财政部副部长兼金融稳定监督委员会(FSOC)的紧急事务主席,菲利普·罗斯,他面前坐着几大投行和资管公司的CEO,以及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代理主席。
“先生们,”罗斯冷声说道:“正如我们预演过的,‘外部冲击’已经发生,根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授予总统的权限,以及FSOC在系统性风险下的特别授权,我在此宣布启动‘护盾’协议。”
SEC代理主席立刻接话,对着打开的录音设备正式宣布:“基于维护美国金融市场稳定和国家安全的需要,证券交易委员会发布第7-18号紧急行政命令:即刻起,暂停所有与‘特定境外实体’(其名单由财政部实时提供)关联的美股及美债产品的自动平仓和强制清算程序,暂停期暂定48小时。”
命令一出,几位CEO眼神交换,心照不宣,这所谓的“暂停”,意味着他们手中那些与东大及深瞳关联度极高的资产——无论是股票、债券还是衍生品——被暂时“冻结”了,不会被恐慌性抛售拖垮。
但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罗斯转向摩根索伦资本的白发CEO,罗伯特·金赛:“鲍勃,你们准备好了吗?”
金赛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资金已就位,菲利普,就等绿灯。”
“绿灯现在亮了。”罗斯点头道:“财政部将通过‘定期证券借贷机制’(TSLF)向市场注入流动性,重点是……支持对‘特定清单’上的境外资产进行‘有序的价值重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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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成直白的话就是:美国政府将违规提供弹药,让这些华尔街巨鳄,去肆意做空、打压与东大和深瞳利益相关的在美资产!
交易大厅内,高级交易员凯尔·詹金斯刚刚接到来自金赛的直接指令,他看着自己屏幕上那份刚刚接收到的、标注着“绝密-财政部”的资产清单,吹了个口哨。
“嘿,迈克,”他拍了拍旁边交易员的肩膀,指着清单上几个名字,笑着说道:“看到没?‘东海资本’控股的那几家纳斯达克上市公司,‘深瞳’疑似通过层层控股参股的几家科技初创……还有他们主权基金重仓持有的部分长期国债……上头要我们‘维护市场稳定’。”
迈克心领神会地笑了:“明白,‘稳定’地让它们跌到谷底嘛。”
下一秒,詹金斯开始疯狂敲击键盘。
“大量匿名卖单涌入市场!目标是‘东海资本’关联股!”
“算法程序启动,集中火力攻击‘清单’上的债券,制造流动性恐慌!”
“散布分析报告,质疑清单上企业财报的真实性和地缘政治风险!”
由于SEC的“暂停”命令保护了美方自身关联资产不被波及,这些针对性的卖空和舆论攻击形成了单方面的屠杀!清单上的股票和债券价格应声暴跌,而华尔街的巨头们则利用政府提供的流动性和信息优势,在底部疯狂收割带血的筹码。
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刚刚从新加坡惊险脱身的“旅伴”,通过加密频道看着美国市场的实时数据,脸色铁青。
“他们……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他对着麦克风低吼,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是赤裸裸的市场操纵!利用国家权力进行定向金融抢劫!”
加密频道那头,严飞冷声笑道:“他们撕掉了最后的伪装,这意味着,常规的金融防御手段已经失效,记录下所有异常交易数据和政策指令,这些都是未来指控他们违反国际规则的证据,但同时,我们所有的在美金融布局,立即转入最深度的潜伏,静默一切活动。”
“旅伴”看着屏幕上那些被精准打击、市值疯狂缩水的资产,拳头紧握:“明白,但他们这样搞,等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的金融信誉……”
“他们不在乎了。”严飞打断道:“‘混沌计划’的本质,就是同归于尽,准备好应对更坏的情况吧。”
美国当局利用其金融霸权和规则制定者的身份,公然下场,进行了一场针对特定目标的、违规的财富收割。
这不再是市场行为,而是国家支持的金融战,将全球金融市场拖入了更深的黑暗深渊,秩序的基石正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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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克罗伊茨贝格区。
一场关于“全球化背景下务实合作必要性”的社区演讲刚刚结束,资深议员汉斯·穆勒,这位以对华务实和经济理性着称的政治家,脸上带着略显疲惫但满足的微笑,在两名贴身保镖和几名助理的簇拥下,走出灯火通明的小礼堂,步入朦胧的细雨中。
他的安保负责人,前GSG9(德国边防第九大队)成员马克·瓦格纳,一如既往地保持着高度警惕,魁梧的身躯微微挡在穆勒侧前方,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湿漉漉的街道、停靠的车辆以及对面那排昏暗的建筑,雨水顺着他的短发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汉斯,直接回家吗?夫人刚发信息说准备了热汤。”穆勒的私人助理一边撑着伞,一边低声询问。
穆勒紧了紧风衣领口,呼出一口白气:“嗯,回去吧,这种天气,喝点热汤正好……”他话未说完,目光被街角一个踉跄的行人吸引,脚步微微一顿。
就在这瞬间的停滞!
“噗!”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香槟塞子拔出的闷响,几乎完全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吞没。
穆勒议员的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头部,他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愕和茫然。
在他眉心正中,一个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孔洞悄然出现,一丝殷红缓缓渗出。
时间仿佛放慢了,瓦格纳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在听到那微不可闻声响的百分之一秒内就做出了反应。
“狙击手!!!”他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嘶力竭。
他没有去扶正在软倒的穆勒——经验告诉他,那种伤,神仙难救——而是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如同盾牌般狠狠撞向议员,试图将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躯体扑倒在相对安全的演讲厅门廊立柱后方。
“保护议员!!”其他保镖也反应过来,肾上腺素飙升,纷纷拔枪,迅速形成警戒圈,枪口惊恐地指向街道对面那排黑黢黢的建筑窗口。
助理吓得尖叫一声,瘫软在地,现场瞬间乱作一团,雨水冰冷,警笛声由远及近,更添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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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纳半跪在穆勒逐渐冰冷的尸体旁,手指死死按着议员脖子上早已不存在的脉搏,双眼赤红地对着耳麦怒吼:“对面大楼!三点钟方向,四到五层!封锁所有出口!快!”
然而,当德国特警部队如临大敌地冲入对面那栋老旧公寓楼,破开疑似狙击点所在的五楼一个空置房间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房间被打扫过,没有指纹,没有毛发,只在靠窗的位置,找到一个精心构筑的、用废弃家具和材料搭建的稳定射击平台。
窗台上,一枚黄澄澄的7.62x51mm NATO弹壳,被刻意留在最显眼的位置,像是一个冷酷的签名。
弹壳旁边,还用胶带粘着一小片粗糙的、印有某个东欧极端民族主义团体标志——一只双头鹰撕裂锁链的布片。
带队警官小心翼翼地拾起弹壳和布片,脸色难看地通过无线电汇报:“瓦格纳先生……房间是干净的,只有这个。”
他顿了顿,补充道:“手法……非常专业,撤离计划周密,没留下任何生物痕迹,除了这个……”
他晃了晃手中的布片和弹壳。
瓦格纳听着汇报,一拳狠狠砸在湿滑的墙壁上,指节破裂渗出血丝,混合着雨水滑落,他看着地上被白布覆盖的老友遗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专业?何止是专业……”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雨夜低语道:“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栽赃。”
他知道,那个标志,那个雇佣兵团伙,确实与东大和“深瞳”都有过冲突,但正因为如此,这嫁祸才显得如此拙劣,又如此有效,它就像扔进池塘的一块石头,必然会激起猜疑、愤怒和连锁反应的真假难辨的涟漪。
开普敦,书房。
克罗格教授面前的屏幕上,正分屏显示着穆勒议员遇刺的简短新闻快讯,以及几张高清晰度的现场照片——覆盖着白布的尸体轮廓、湿滑地面映出的警灯倒影、以及那枚被特写标注的弹壳和旁边刺眼的极端组织布标。
汉斯无声地递上一杯新煮的咖啡,目光也扫过屏幕,眉头微蹙。
“他们开始清理‘噪音’了。”克罗格教授缓缓开口道:“选择穆勒……他是个标志,一个主张理性、对话与合作的声音,除掉他,不仅是为了消灭一个政治对手,更是为了恐吓所有持类似观点的人。”
他端起咖啡,却没有喝,目光停留在那块粗糙的布标上。
“手段……简单粗暴,甚至可以说拙劣,留下这种指向性过于明显的‘证据’,与其说是想完美嫁祸,不如说是一种傲慢的宣告——‘我们知道你们知道是谁干的,但那又怎样?’他们在测试底线,也在故意激怒我们,以及东大。”
他放下杯子,转向汉斯,眼神锐利起来:“通知我们在柏林的‘耳朵’,提高警戒级别;同时,让我们在欧洲议会的几位‘朋友’,暂时保持低调,但务必加强自身安保,这股风……不会只吹一次。”
深瞳美国总部,严飞的地下办公室。
严飞听着牧马人的汇报,穆勒遇刺的报告和“证据”照片,以更简洁、更数据化的形式呈现在他眼前。
“‘清理’已经开始。”他低声自语道:“目标:亲东大或可能阻碍‘混沌计划’的政治人物;模式:远程精准狙击,伪装现场,留下误导性线索。”
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调出了另外几个名字和档案,这些都是分布在欧洲、亚洲甚至非洲其他地区,立场与穆勒类似,或可能与深瞳及东大存在潜在合作可能性的政治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