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淮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靠在沙发上,之前所有的疑虑,都化为了惊叹。
他原以为王洋只是想找他当个接盘侠,用民意去逼宫。
没想到王洋的布局,远比他想象的要深,手段也狠辣得多。
王洋趁热打铁。
他从文件堆里抽出另一份方案,推到冷淮川面前。
“冷董,这是我初步构思的重组方案。”
“债转股,政府贴息,土地置换。”
王洋的手指在方案上轻轻敲击。
“奶农的欠款和工人的安置费,可以部分转换成新公司的股份。”
“这样能极大缓解初期的现金流压力。”
“银行的贷款,我来出面协调。”
“争取到一部分政府贴息,降低你们的融资成本。”
“最关键的,是土地置换。”王洋的目光落在冷淮川脸上。
“三乐源那块三百亩的商业用地,是核心,也是你们入局最大的利润点。”
“我的想法是,由市政府出面,用另一块价值相当,但位置稍偏的工业用地,置换出这块商业用地。”
“这样一来,三乐源的破产危机解除,奶农和工人的问题解决。”
“而淮远集团,不仅能以极低的成本控股一家潜力巨大的乳业公司,更能拿下高新开发区最黄金的一块地。”
冷淮川听着王洋的叙述,眼神越来越亮。
这个方案,一环扣一环,大胆,却又具备极强的可操作性。
它把奶农、工人、银行、政府、新投资方,所有人的利益都捆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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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淮川彻底懂了。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商业投资。
这是一场高风险,但回报也高到难以想象的政治投资。
他赌的,是王洋这个政治新星的未来。
冷淮川拿起那份方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将方案轻轻放在茶几上,站起身,对着王洋伸出了手。
“行,王市长,这个白武士,我当了!”
王洋也站起身,和他紧紧握在一起。
……
晚上,市区一家僻静的饭店包厢里。
王洋和冷淮川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一瓶白酒已经开了封。
气氛,已经是盟友间的推心置腹。
“王市长,你这步棋,走得险,也走得妙。”冷淮川给王洋满上一杯酒。
“安泰顾问那条疯狗,在京阳咬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很多本地的企业,都被他吸过血,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王洋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所以,这次不光是救三乐源,也是为京阳的营商环境,拔掉一颗毒牙。”
“说得好!”冷淮川一饮而尽,“有您这句话,我淮远集团的钱,就砸得值!”
酒过三巡,冷淮川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
“王市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冷董但说无妨。”
“那个安泰,只是那个人放在明面上的一把刀,专门用来干脏活的。”
“而他真正的钱袋子,是他老婆。”
“哦?”王洋的动作停了一下。
“”别看她只是个副局长,她手里通过各种白手套,控制着好几家环保咨询公司。”
冷淮川的声音更低了。
“京阳市所有想上马的工业项目,想通过环评,都得先去她那里交一笔买路钱。”
“这笔钱,名义上是咨询费,实际上就是过路费。”
“您这次推动那个水系污染源整治,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已经踩到他的七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