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让张悦铭赢得时间,从惊弓之鸟到冷静的“防御大师”。
最初的几天,张悦铭确实是在后怕与庆幸中度过的。
高隆的“力保”,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一种基于现实需要的“废物利用”——他张悦铭成了维系北川表面平衡最方便的那颗棋子。
想通了这一点,最初的感激迅速被一种屈辱感和冰冷的清醒所取代。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一天,只让秘书送了一次简单的午餐。烟灰缸再次堆满。
当他再次打开门时,眼神里的惶恐不安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暗涌的狠厉。
他知道,自己需要战略性收缩与“精准切割”了。
他的第一刀,砍得又快又准。省水利厅厅长蔡正华被迅速免职,调任省政协某个专门委员会副主任。对外口径是“对浩江项目监管不力负领导责任”。
蔡正华本人似乎也早有准备,没有半点怨言,平静地办理了交接。
弃车保帅,天经地义。
张悦铭对前来汇报组织程序履毕的李国明淡淡地说道:“告诉调查组,水利厅这条线,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了。要把主要精力放在项目后续整改和群众安置上。”
李国明把话带给胡步云时,补充了一句:“张省长这次……切割得很干净,蔡正华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胡步云“嗯”了一声,他知道,这是张悦铭在向他,也是向高隆和苏永强展示他的“配合”与“可控”。
用一个关键位置的心腹,换取了调查不再向更深处追溯的空间。
这笔买卖,在当前的规则下,张悦铭做得无可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