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当皇子的先生?”
杨骏刚听完符银盏的话,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磕在桌案上,茶水溅出些许,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意外。他愣了半晌,旋即咧嘴浅笑一声,摆手道:“这话可开不得玩笑啊,我这人向来不按规矩出牌,教书院里的寒门子弟还能随性些,若是做了帝师,日日对着皇家规矩,再把小皇子教得跟我一样跳脱,日后出了差错,岂不是我的罪过?”
他头摇得像拨浪鼓,语气带着几分玩笑几分认真:“不当不当!这帝师的位子看着风光,实则束手束脚,这先生,狗都不当!”
符银盏本就因他一口回绝有些不悦,闻言眉宇顿时一蹙,眼神微微变冷,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哦?原来在杨将军眼里,我这外甥还比不上你书院里的学生,连让你屈尊教导的资格都没有?想来,还是周娘子在跟前的日子更舒心,连官家的旨意都敢这般推拒……”
得,一事未平,却又把这位给得罪了!
杨骏的脸上笑意一僵,便连忙摆手解释:“银盏,你说笑了,小皇子金枝玉叶,我怎敢轻视?只是我这性子实在不适合朝堂规矩,怕误了小皇子前程。不过,话又说回来,官家这般看重,也是我杨家的福气,推脱倒是显得不识抬举了。不如这样——一个孩子也是带,一群孩子也是养,让小皇子平日里去闻道书院,跟着书院的学生们一块儿学习算了!”
“你疯了?”
符银盏瞪大了眼睛:“宗训乃是皇家嫡子,岂能与寒门子弟一同在城郊书院求学?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笑话什么?”
杨骏不以为然地笑道:“求学不分贵贱,书院里的孩子虽出身寒门,却个个勤奋聪慧,小皇子与他们一同学习,既能沾染些质朴之气,又能学会与人相处,比在宫里被娇惯着强。再说,书院里有算术、格物这些新奇学问,小皇子跟着学些实用的东西,日后治理天下也能多些思路。至于皇家礼仪,自有宫中太傅教导,我只负责教他读书识字、开拓眼界,岂不是正好?”
符银盏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她不得不承认,杨骏这话确实有道理。小皇子在宫里被保护得太好,若能多接触些寻常孩子,多学些实用学问,确实是好事。而且这样一来,既满足了官家让杨骏教导小皇子的心意,又避开了杨骏不愿受规矩束缚的顾虑,确实是个两全之策。
“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只是此事终究要官家点头才行,我回去后便将你的意思转告官家,至于是否同意,还要看官家的决断。”
“那就有劳银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