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是他要如此行事,同英国公府撕破脸的。
再说了,梁善如的安危于他而言就是一等一要紧的大事,即便没有前面那一宗,他也是要安排人在暗中保护梁善如,防患于未然的。
梁氏拉着梁善如,没让她再跟裴延舟寒暄客气:“那还等什么?那起子贼人既已送交官府,咱们现在就去京兆府衙门!
我也想看看,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京兆府巡街的差役是怎么办事的,竟有贼人敢这般当街拦下贵女车架!”
她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实在是没地方撒。
卫国公有心劝两句,真到了京兆府堂上,该留的脸面还是要留,但是转念一想,横竖梁氏不在朝堂,随便她吧。
于是一行人又匆匆出府,果真浩浩荡荡往京兆府衙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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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位京兆府尹叫王俊璋,本也是太原王氏后人,不过他祖上实在是旁支中的旁支,所以又不显得他出身有多显赫,尤其是在盛京这样的地方。
京兆府尹的位置他一坐就是十二年,从没出过错,但要说要紧的大案要案,他其实也没经手过,每回要是真遇上那样的案子,他总能绞尽脑汁的甩到刑部和大理寺去,横竖同京兆府一点不相干。
朝中人都知这是个实打实的官场油子,个手好手。
不过他人缘其实不错,毕竟他图的就是一个稳字,不妨碍谁,也不阻着谁。
今天这个案子,对他来说,就是棘手又令人头疼的。
实在是因为……
卫国公他们进到堂上时,王俊璋连他的官帽椅都没有坐,匆匆迎下来:“国公爷,要不咱们移步到二堂去细说?”
这一屋子的人,哪一个他也得罪不起,更不愿意招惹。
先前卫国公府派人送来的那些人,他也已经审问过,可就是审了,才更麻烦。
卫国公皱眉:“王大人,今日我等是到堂上告官,不是来同王大人许久,挪到二堂问话,恐怕不合规矩吧?”
王俊璋心说你这算什么告官,都不说裴延舟,单卫国公一个人站在这里,难道他敢拍响手上的惊堂木?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算弄清楚了,这里头……”王俊璋面露为难之色,欲言又止。
裴延舟横上前来小半步,沉着声问道:“看样子卫国公府送来的那些人,王大人是审过,且审出了结果的了?”
王俊璋唉声叹气一场:“那并不是山匪。”
他当然知道最该怀疑的是什么。
果然张氏闻言啧了两声。
她起初的确怀疑是城中有人勾结山匪,用了什么法子放这些人入城来为非作歹。
后来不敢确定是因为山贼图财,上京城中这种地方,轻易他们是不敢进来的。
可就怕真是卢氏所为,狠下心来出的银子多,人为财亡,这些亡命之徒也就没什么不敢的了。
现在听王俊璋说不是山匪,她皱着眉追问:“那是什么人?上京城中竟还有人能私下里养着这么一批人,纵的他们当街行凶,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