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黑衣人,将书籍背在背上,手中另拿着一些,鬼鬼祟祟的穿街走巷,见得稍大的宅子,便从门缝里塞进去一本。
这些人对燕安的街道户宅其为熟悉,总能有效的避开巡街的兵卒。
且,但凡是官宦府宅,都会绕了开去。
鹤留湾的护卫们跟在其后,待得这些人塞完书册离去后,这才提着盛有浆糊的小桶摸了出来。
照着刚才被塞了书册的宅子大门,拿着刷子沾了浆糊就是一阵刷。
而后从怀里抱出一把小纸片贴了上去,贴一张还不算完,一个大门贴上十几张,这才满意。
这一夜,燕安城中的黑影四下穿梭,狗吠了大半夜。
第二日一早,沉寂了一夜的燕安城,随着天际泛起的一丝微光,渐渐醒了过来。
各家户的开门声此起彼伏,宣告新的一天开始了。
早起的百姓们,像往常一样,有出来倒夜香的,也有出门遛鸟遛狗的,也有出门采买或出摊干买卖的。
大街小巷逐渐繁闹起来,但百姓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不由自主的爆起了粗口。
谁见得自家原本光洁干净,或古色古香的大门上,被人贴了一圈纸片,不扯着嗓子大骂才是怪事。
更过分的是,这些贴在大门上的纸片还有字,还不尽相同,诸如:
“祖传秘方,专治不孕不育,请到某某医馆。”
“专治花柳,一剂见效,药到病除,请找李神医…”
“妇科圣手,佟郞中为您解忧…”
“大宅出售,限时大甩卖…”
“卖马桶…”
“掏茅坑请找…”
这么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贴在大门之上,谁看谁不膈应。
且,门上被贴满这玩意,又让别人怎么看。
不知情的还真以为自家有谁不孕不育,有花柳病呢。
更恼怒的是那些商铺的商贾,自家开的明明是饭庄,却被人在店门上贴了掏粪找谁谁。
开布庄的的门上,被贴了棺木出售的广告。
更狠的是,那粘广告的浆糊一干,撕都撕不干净,得拿着水慢慢刷。
百姓们激愤不已,按照广告上留的地址寻过去,要找贴这玩意的人算账。
却不料所有地址都是徦的,根本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怒气没地方撒,那能怎么办。
自然就是报官了。
不论是大理寺还是京兆府,甚至巡城兵马司的营房大门前,仿若成了集市,鸣冤鼓从早上起就没停过。
衙门的官员见此情形,一个头两个大,他们接的状纸皆是控诉家中大门,被人贴了广告。
接状纸的官员很是无奈,在他们看来,这也算不得大事,但来告状的人多了,这便是大事。
于是,升堂接状纸审案时,让告状的百姓一起进衙堂,如若一个个的单独受理,那其他事也不用干了。
于是,衙门的公堂上站满了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跟唱戏一般。
而接案的官员审来问去,百姓们只言大门被人贴了广告,至于谁贴的,却没有一个人看见。
但此事波及甚广,扰的民怨沸腾,大理寺与京兆府衙门没有刑侦捕头,于是又向刑部张贤礼求助。
张贤礼听得此事,当即派出刑部经验丰富的捕头协助。
不得不说刑部的捕头有一手,在来告状的百姓中一番询问,很快便发现了异常。
很多百姓都说,十来天前的夜里,家中的门缝中就被人塞了小册子,也是半夜塞进来的。
刑部捕头,收集了一些小册子,呈给衙门主官一看。
这一看不得了,上面写的东西,皆是与朝廷政令唱反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