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没过分腻歪,虞瑾自他怀中退出。
“你方才是不是在给青姨回信?先忙你的去吧,我等庄林回来,就叫他送我回去了。”
短时间内,庄林是不可能回来的,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的。
宣睦心知肚明,并不点破。
只眼下非常时期,他这边是要随时将京城的最新消息传给赵青知道。
他本就不是一味只耽于儿女私情的毛头小子,他要的是长长久久的安稳以后。
“行!”宣睦略有不舍,又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
斟酌再三,他还是实话实说:“这个发髻,不衬你的好容貌,就……不要再暴殄天物了。”
这话,是夸奖。
对虞瑾而言,却有点腻歪了。
要不是为了出门方便,她没事梳这么个发髻作甚?
但她不想争这个,敷衍着答应一声就坐到一旁。
宣睦这宅子都打算卖了,自然更不会再费心装饰他这书房,里面桌椅板凳依旧还是那个不配套的补丁风。
虞瑾依旧找到她看着比较顺眼的那张椅子坐下。
宣睦回到案后,重新展开信纸,专心致志给赵青回信。
等他写完回信,又将先前收到的密函付之一炬。
抬眸,就看虞瑾趴在桌上睡了。
彻夜未眠,其实刚见面时宣睦就发现,她今日气色瞧着整个都有点差。
宣睦将封好火漆和暗号的信函收进抽屉,起身时刻意放轻动作。
随手捞过搁置在长桌上的斗篷,轻手轻脚挪到虞瑾身边,用斗篷裹着将她打横抱起。
虞瑾被惊动,猝然睁眼,声音含混沙哑:“做什么?”
宣睦轻道:“你不是困了?在这里趴着睡不舒服,你去我房里睡。”
一整个日夜没合眼,昨夜又精神高度紧张等了一夜,虞瑾脑袋甚至有点微微胀痛。
她其实应该打起精神先回家,这会儿全身乏累,又窝在宣睦怀中,格外安心,便就赖着不是很想动。
微微挣扎,还是闭上了眼:“那你帮我听着点宫里我舅公的消息。”
“嗯。”
宣睦答应着,抱她去了后院。
他的房间,不烧地龙,夜间会烧两个火盆,白日里是没有的。
他先将虞瑾塞进被窝,放下床帐隔寒,又出去叫人搬了几个火盆进来。
等屋里温度升上来一些,确定虞瑾睡在这里不会着凉,他才又重新回前院。
密信交给庄炎,让他安排送出去,又找来庄林,询问得知虞瑾不仅熬了一夜且早膳都没来得及吃……
“属下去琼筵楼拎几个食盒回来备着?”庄林主动提议。
“琼筵楼年前就关门了。”宣睦皱着眉头,“陈王妃的父亲病重,陈王夫妻带着孩子早早回了王妃的祖籍老家,现在京城变动,他们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回来。”
事实上,不仅琼筵楼,京城各大茶楼酒肆,年节期间基本都关门歇业了。
过年这几天,是难得合家团聚的日子,掌柜和伙计也是人,也有亲眷家人,忙活一整年,也就能歇息这几天。
庄林为难:“咱们府上又没个正经厨子……”
说着,灵光一闪:“要不您亲自下厨呗?重点在个心意。相信只要是您做的,难吃虞大小姐也高兴。”
宣睦:……
宣睦屈指敲了他脑壳一下:“过年的米肉粮油你们不是准备了?去附近找个小店,多掏点银钱,请人过来帮忙做顿饭。”
大的酒楼肯定不行,关门就找不见人了。
但是那种一家人经营的小店面,前院店面关门了,一家人关起门来也在后院过日子,只要肯出银子,临时找个厨子应付一两顿没问题。
庄林觉得他家少帅是真不会来事儿,这么大好献殷勤的机会,白白浪费。
但是——
不敢说。
临走,还用恨铁不成钢的怨念眼神又看了宣睦好几眼。
宣睦:……
这个庄林,有时候心思太活泛,反而显得他少根筋。
虞瑾又不是无知少女,若是花言巧语就能骗她,他至于现在还没拿到正经名分?
他做出来的东西能吃?以虞瑾的性子,别说感动了,她甚至都不会委屈自己吃下去,必定嫌弃的立刻回家吃去了。
这个庄林,真是乱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