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弟弟李星锋还是太保守了......
既然是诚心款待山神爷,这点东西哪里够?
山神爷爱吃肉,他就是干养殖场的,有的是存货,自然要管够,不能显得小气。
说罢,摆了摆手,跟坐在院角竹椅上的几位长辈高声打了招呼。
两人再次弯腰抓住板车的扶手,脚下用力蹬着地面,又拉起板车朝着养殖厂的方向走去,板车轱辘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碾过,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食材刚一卸到晒场上,便散发出新鲜蔬果的清冽与肉类的醇厚气息。
原本斜躺在行军椅上闭目养神的虎子,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像突然嗅到猎物的猛兽,瞬间没了半分慵懒。
他猛地坐起身,帆布椅子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一把拽住旁边正慢条斯理削土豆皮的李星锋,嗓门洪亮得像敲锣:
“锋哥,干活了!”
李星锋无语的看了眼虎子,他和江十六两人,一直都在干活啊。
此时此刻,俩人就在备菜呢!
随后,虎子麻利地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围上浆洗得发白却干净平整的围裙,立马忙活起来。
案板上的刀具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与远处隐约的虫鸣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宴席前的序曲。
俩人身边,沈崇业和老丈人王山海并肩站着,脑袋凑得极近,低声嘀咕着什么家常,时不时发出几声舒心的低笑,语气里满是卸下疲惫的惬意。
另一边,父亲李保国和江大国已经支棱起随身携带的折叠象棋盘,棋盘稳稳铺在行军桌上。
俩人手捏沉甸甸的木质棋子,眉头都微微皱着,眼神紧紧锁在棋盘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地盘算着步数,显然是两个不服输的臭棋篓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染上了几分焦灼又热闹的棋意。
虎子则顺手提起一把寒光闪闪的锋利尖刀,捞起一只油光锃亮、肥硕饱满的乳猪,开始仔细改着花刀。
刀尖划过紧绷的猪皮,发出“滋滋”的轻响,悦耳动听。
一层白色的,薄薄的油脂顺着刀刃缓缓分开,散发出淡淡的生肉味。
就在这时,虎子突然动作一顿,刀尖悬在猪皮上方,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转头看向正在专注削土豆皮的李星锋,黑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真切的疑惑。
“锋哥,山神爷有没有什么忌口?”
“它虽然神异,通人性,懂情理,但终究是山野里的动物,我听大哥讲过,不同的动物都有不一样的习性和忌口,不能一概而论。”
李星锋手上的动作没停,削皮刀在他指尖灵活转动,薄薄的土豆皮呈螺旋状均匀脱落,露出里面雪白莹润的果肉,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他抬眼望向远山的方向,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翠绿树冠,眼底闪过一丝清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