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亮道:“老哥高义,兄弟佩服。”
我苦笑了一声,道:“能看得开的人太少,我不是其中之一,只是不得不听话罢了。原本我以为只是单纯的报复行动,可张明怀来了之后,我才知道,所谓的报复就只是表面文章,他们其实另有别的目的。我啊,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最核心机密之外,不过是个小丑罢了。”
说到这里,我抬手去拍李大亮的肩膀。
李大亮微一沉肩,同时身子斜倾,想借柜台阻挡,躲过我这一拍。
可是我的手还是稳稳落到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道:“兄弟,你也好自为之,心里有个数,不要一条路走到黑,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这人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李大亮不自然地晃了晃肩膀,道:“多谢老哥提点,我记得了。”
我冲他一点头,走出音像店,沿街行了片刻,拐进一处无人角落,换回妙玄仙尊的样貌,直奔三仙观。
三仙观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瓦砾废墟,只剩下围墙还算完整,墙头上插着牌子,上面写着“危房区域,禁止进入”的字样。
我站在半塌的观门前,沉默观望片刻,也不进去,转身离开,直抵扈亚南的场子,到了地头便往里走。
天尚未黑,还没到开业时间,大门紧闭,隐约可以听到里面的有人说笑走动。
这个时间已经开始做晚上的营业准备了。
我抬手推开大门,径直走进去,便有个服务生过来拦住我,客客气气地道:“先生,我们还没有正式开始营业。”
我问:“扈亚南在吗?”
服务生一怔,道:“你有什么事情?”
我不耐烦地一挥手。
服务生当即一个后仰,咣当大响,摔了个结实。
这一下惊动了场子里的其他人,纷纷涌上来。
我背着双手,迈步便往里走。
凡是冲上来妄图阻拦我的,离着两三米远就会一头栽倒,明明神智清醒,可倒在地上,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起身。
我直接走到顶楼,来到明道呆过那间办公室,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没人,我毫不客气地坐到老板椅上。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挤进门来。
这一回进来的,跟之前男女老少都有的杂兵不同,全都是精壮的年轻男人,手里拎着雪亮的砍刀。
为首的是个步伐沉稳的中年男人,空着两手,离着老板台三米远,便停下脚步,抱拳道:“老相客贵姓?”
我说:“我叫妙玄,来自三仙观,让扈亚南来见我。”
中年男人神情一凛,立刻后退两步,道:“老神仙稍待。”
我拍了拍老板台,道:“来些吃喝,你们就这么对待贵客的吗?”
中年男人问:“老神仙可有忌口?”
我说:“我又不是秃驴,忌什么口,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只管上来。”
中年男人一躬身,向后挥了挥手。
那帮子刀手立刻呼啦啦离开。
中年男人直退出门,又轻掩上办公室门,这才低声道:“狗子,给老板打电话,就说来了位三仙观的老神仙。二铁,让后厨先上些果盘酒水。老刀,你去隔壁川香园订桌席面送过来。黑毛,把躺地上的兄弟都收拾一下,先抬后面放着,等老板来再说……”
一连串安排下来,井井有条,显见的不是单纯的打手。
等所有人都分派好了,中年男人自己就守在办公室门口哪也没去。
没大会儿功夫,果盘酒水陆续端上来,果子都是切好的时鲜,酒水也是多种多样,白黄红应有尽有,本土的茅台五粮液老外的拉菲人头马。
中年男人不让别人进屋,自己亲自一一端进来,摆在老板台上。
我也不客气,放开来吃,只是没有喝酒。
堪堪把果切吃光,还没等到订的席面送到,扈亚南就来了。
扈亚南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先停在门口,平缓了好一会儿。
倒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人,呼吸平稳绵长,丝毫不喘,只停在门口没有跟进。
扈亚南勉强把气喘匀乎,这才走进办公室,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道:“门下扈亚南,见过老神仙。”
我斜眼瞟着他,道:“门外那个一起来的进来吧。”
扈亚南身子微颤了下,没等说话,门外那人已经进来了。
正是上次说服明道的程老头。
他神情平静地越过扈亚南,直走到老板台前,这才抱拳行礼,道:“见过仙尊。”
我打量了他两眼,道:“术士?我还以为这京城的江湖术士,都被惠念恩给吓得逃走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胆大不怕死的。”
程老头微微一笑,道:“我生长于此,一辈子都厮混在这四九城,黄元君在时,我都没有走,一个黄元君不知从哪搜罗来的弟子,还吓不到我。”
我说:“有点意思。自打进京,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敢说自己不怕惠念恩的江湖术士,怎么,你觉得自己本事够大,能斗得过惠念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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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头道:“我这人向来知道自己能吃几碗饭。连仙尊这样的在世神仙都不敢说能斗得过惠念恩,我又哪来的本事跟他斗?”
我往后一靠,将双脚翘到老板台上,道:“你知道我?”